我的流金岁月

27 October 2010

单身俱乐部之五:寂寞像一张网慢慢的盖下来


午夜乍醒,忽然听见窗外的雨声,雨的声音在深夜里听来是这般的冷清寂寞。

于是,一个像我这样快乐、乐观的人,也会流下一串眼泪。


苏伟贞在她的著作《梦书》中问道:“一个快乐的人,他的眼泪是怎么回事?”

我看到这里几乎脱口而出:“寂寞,他的眼泪一定是因为寂寞。”

对这个问题,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答案。我的答案会是“寂寞”,是因为,在生活中我最怕的就是寂寞。

放工时分,办公室闹哄哄的,每个人都有他们自己当天的节目,而你则茫然无头绪的,缓缓收拾好桌上的东西,不带劲的往窗外灰朦朦的天色望去,今天的晚餐要到哪儿解决好呢?

午夜乍醒,忽然听见窗外的雨声,黄澄澄的街灯照进室内,偶尔打一阵雷,轰轰隆隆,雨的声音在深夜里听来是这般的冷清寂寞。

于是,一个像我这样快乐、乐观的人,也会流下一长串连自己都不知道原由的眼泪。

有一次跟阿猪埋怨:“怎么活到这般年纪了,还要孤身作战。”阿猪苦笑:“你看过并肩作战的人没有?就算结了婚,也不是各人吃饭各人饱,各人生死各人了?”在许多人眼中有个幸福家庭的阿猪,都一样在生活上孤军作战,我也就更理所当然的要只身上路了。

当然,不是每个单身的人都会面对这种情绪问题的。我的朋友阿海,就把他的时间安排到密不通风。搞政治搞佛学会,他忙到常常在不知情的情况下,一口气答应下3个同样时间的开会通知,且向3个通知开会的人承诺:“我一定到,一定到。”

于是,我们常冷眼看他在我们开会开到一半狼狈的扑进来说着抱歉,椅子还没坐热,他就好像有一只大虫咬到他屁股般弹跳起来,我们正谈到高潮处呢,他又说对不起对不起,然后在我们喝倒彩声中,扑向另一个地点,重复着他在我们这里表演过的那一套。

身为老板秘书的他,常有做不完的工作。老板有麻烦,他就日以继夜的东奔西跑,老板没麻烦时,他也一副蓄势待发的姿态,一刻也不松懈。

寂寞?我看他听到这个字眼至少要两分钟后才回过神问:“寂寞?什么来的?”

阿斯也一样,归为新兴电台的中文节目掌舵人,她几乎无时无日的在忙着。她在我的电话答录机内的留话常常是这样的:“如果你在晚上1130分之前回到家,请打我办公室的号码。”阿斯大概知道什么是寂寞,只是忙到没时间与之打交道。

而像我这种闲人,与其东荡荡西晃晃的过时间,便只好常呆在办公室苦干。每每回到家已晚上10时多,楼上的阿祥看到我天天这么迟回,还以为我已是公司的高层了,忙不迭的奉承我,想捞一点好处。他又怎么知道我是被逼留在公司,以避免回到只有4堵墙的家呢?我生活的全部路线也只是公司与家的单行线,生活中的喜悦与忧虑要与谁共?

有时会突发奇想,想学齐豫歌中的小女孩般,写一张字条:“说捡到这张纸条……”然后自露台丢出去,我也许会像那个小女孩一样,找到一个可以说话的朋友。

身在一个丰盛的时代,我有着前所未有的机会。在生活的战场上冲刺,应该有的我已拥有,又有许多朋友在旁鼓励、支持我。如果有人问我,我还欠缺什么?我实在说不出来,只是在采摘丰盛果实的那一刻我的心整个空了下来,茫然的想着自己的路向。

在生活的天空里单飞,像一只快乐的小鸟,要飞多好就飞多高,要飞多远就飞多远,飞得累了就停下来。就在这时,寂寞像一张网慢慢的盖下来,黄昏已在不远处。

以上的文字是在凌晨215分写下的,神志大约不太清楚,像梦呓。

明天一早我将恢复原状,一身职业妇女的装扮:大衣套裙丝袜高跟鞋,一脸甜美的笑容,周旋在客户与公司之间,让双方都得到最大的利益。像一个快乐单身女郎,与所有的人谈笑风生,生活中那么多烦杂琐碎的事,谁还有空说寂寞?

No comments:

Post a Comment